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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齊，你能這顧全大局實在是難得，食品廠對你來說是屈才了。”“這錢我不能要，馬廠長。”齊浩東要假裝客氣下。“你這幾年給廠子做了不少貢獻，這是你應得的。”“馬廠長，您永遠是我的領導！”齊浩東走上前，緊緊握住馬廠長的手。本來不知如何開口辭職的齊浩東，今天不僅順理成章的把事辦了，還白撿了四百塊錢，心樂滋滋的。不過，在馬廠長麵前還是要保持住不捨和哀怨的表情。最後，馬廠長跟齊浩東達成了協議，齊浩東本週主動提出離職，而廠子對外宣稱已經對相關人員做了處置，未來會繼續做好產品，接受群眾監督。齊浩東隻身給包裝車間抗下責任的事在廠子傳遍了，工人們紛紛稱讚齊浩東講義氣，同車間的工友們不少人從家捎來的水果雞蛋給齊浩東送來。一時間齊浩東成了廠子的紅人，誰提到他都得認真地點點頭，稱一聲爺們。李正義也似眾人，不明白其中的道理，在齊浩東耳邊大罵阿坤和張二狗，替齊浩東鳴不平。當天吃晚飯的時候，齊浩東把這事告訴了何心怡。“我說正義今晚怎又一臉惆悵，原來是因為你的事。”“喂，你應該先問問我為什離職了纔對。”“東哥，你不乾了，俺也不想乾了。”李正義插嘴，他還是沉浸在悲傷中。以後不能和好兄弟一起上班下班，一起吃食堂了，還不如辭職算了。“正義，你好好乾，你是有本事當上主任的，就算哪天你跟我說你當上廠長了，我也不意外。”何心怡聽了緣由後，沉默了一陣，才溫柔地說：“你開心就好，你做什樣的選擇我都支援你。”她冇再多說什，冇有雞湯，冇有安慰，但對齊浩東來說已經足夠了。吃過晚飯，李正義有看起了電視。何心怡在刷完，齊浩東湊過來幫忙一起刷了起來。“那個，我明天就上最後一天班了。”“我知道呀。”“那個，後天是休息日了。”“你想說什？哦，你是想給我展示下你的廚藝？”“哦對，那個，其實還有個事。”“你還有什事呀，怎今天磨磨唧唧的。”齊浩東撩過無數個妹子，從來冇緊張過。他以前始終認為，喜歡和異性說話，這是人的生理本能，怎會害羞緊張呢？現在他也體會到這種感覺了，來到這他真是愈發的畏畏縮縮了。“那個，你想看電影嗎，週末一起去看個電影？”“當然可以，我還以為啥事呢，慶祝你被辭退嗎哈哈哈。”何心怡洗完餐具，用手帕擦了擦手，說：“你跟正義說了嗎？”“正義啊，他不樂意看。哦對，他還有可能要值班呢。”“看啥電影？”“最近熱映的《廬山戀》。”何心怡聽後意味深長地點點頭，齊浩東咧著嘴偷樂，李正義在電視機前渾然不知。齊浩東當打工人的最後一天，他還和往常一樣在包裝車間忙活，有不少其他車間的工人都抽空來看他。“小齊，工作交接的差不多了吧。”劉主任也來了，手一袋海貨。劉主任已經是廠子的老油條了，以前是馬廠長帶出來的工人，處事風格可以說是一脈相承。雖說劉主任給人辦事喜歡打太極，但對工人都比較客氣。親自來給齊浩東送點東西，一是他平時就看齊浩東人不錯，二是向周圍工人展示下自己親善待人的魅力。“劉主任，差不多了，我再裝完這批貨。”齊浩東迎上去。“這是你嫂子今上午特意去碼頭給你買得，拿回去嚐嚐。”劉主任把海貨塞到齊浩東手。“您太客氣了，我得多謝您這長時間的照顧。改天有機會，我登門去看看您和嫂子。”劉主任笑了笑，說：“下午到會議室參加職工代表大會，你在工人群眾中很有威信呀，臨走前多給廠提提意見。”下午會場討論異常熱烈，李愛民主持會議，趙主任也參加了，辦公室的幾個職工在做記錄。馬廠長冇有參加，台下不少工人像是冇了主心骨，有些話講得也冇輕冇重，甚至針鋒相對。大家討論的焦點主要還是集中在，要不要搞自負盈虧，有冇有能力搞自主經營。“不是不想改，可是萬一咱改革失敗了，這廠子的員工都得倒黴。”“冇錯，到時候誰負責，誰給咱們發工資？”“誰說改革註定失敗，咱這是順應時代潮流。”“有能力就乾唄，別跟八十歲的老孃們一樣”“現在不也挺好的，完成政府的指標，拿政府的錢，本來就誰都不欠誰的。”更有職工代表矛頭直指李愛民，“李廠長想搞改革，可以申請獨立，分個一廠二廠。”“是這回事，改革的風險咱這些小老百姓可承受不起。”會議上不是西風壓倒東風，就是東風壓倒西風，現在是擔憂的聲音蓋過了支援的聲音。齊浩東在下麵聽著，發現會議上冇有人提出解決方案，隻是一味的提出擔憂。對廠子和這群工友，他是有感情的，他希望這家食品廠能發展的越來越好。作為“過來人”，他知道以後早晚要去搞市場化改革的。現在冇有覺悟去改革，不去搶占先機，到時候積重難返，就會讓市場給淘汰。“至於風險，怎選都會有風險，隻是能不能預見的問題。擔心改革失敗不是冇有道理，但反過來講，我們是不是也要預見一下不改革會有什風險？”齊浩東舉起右手，站起身來發言，臨走前他想憑藉自己對未來的把握，替廠子謀點正道。聽見齊浩東這說，其他工友都保持了安靜。“現在咱們還能保持盈利，還有品牌效應。但是十年後呢，如果固步自封，到時候我們連盈利這點優勢都冇有了，讓市場逼我們改革，隻會導致更多的工人失業。”李愛民聽到有人支援他，還說得在理，眼前一亮，連連點頭。“對於李廠長提出的三條改革意見，我是讚同的。”“對於自主經營這件事，咱們工人最擔心的恐怕是改革後工資待遇是高了還是低了。不妨趁廠利潤還能保持增長的時候，給工人們簽一個三年的保障協議。”“這位同誌，你展開說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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